2014年6月16日 星期一

"冰與火之歌第一部權力遊戲"下冊(Book One of A Song of Ice and Fire:A Game of Thrones Volume 2)


如果在閱讀上冊時曾有「沒有哈利波特好看...」「跟飢餓遊戲差不多...」「細膩度好像暮光之城第一集比較好...」等觀念時,在整個閱讀下冊的時光裏,一次又一次彷彿胖胖的喬治馬丁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Now you see.」是的,Sir George Martin, 我錯了,請接受我誠心的拜服。You are the king.

上冊的佈線和背景介紹到下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帶狂風暴雨直襲而來。藉由人名來分章節,以角色自身的觀點來看周圍環境的變化,比起全以第三者縱觀的敘事,多了深刻的心路歷程,也令讀者更容易認同。


中土之戰表面上是泰恩.蘭尼斯特公爵率領大軍南下東進解救被史塔克公爵夫人凱特林所俘虜的侏儒兒子提利昂,但實際上是鞏固皇后女兒瑟曦及太子外孫喬佛里的王位戰爭。「Game of Thrones」是一場殘酷的王座爭奪戰,象徵權力的鐵王座是征服七大王國的龍族伊耿國王將敵人戰敗的一千隻劍熔鑄而成,凶狠霸氣又令人垂涎。


當勞勃.拜拉席恩國王狩獵臨死之際,任命首相艾德.史塔克為攝政王,扶佐喬佛里王子登基。但耿介正直的艾德發現王子乃是皇后與兄弟詹姆亂倫所出,為了維護王位遞嬗血統,欲讓國王的大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繼任王位,卻被皇后先將一軍淪為階下囚,艾德之子羅伯為營救父親並抵抗蘭尼斯特軍侵略,也集結北方諸侯南下進攻。自此兩軍對峙,各方領主貴族或效忠或觀望,完全取決往局勢變化,成者為王敗者為屍,不得已的現實生存考量。


海峽外嫁給馬王的前朝公主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也在集結蠻族欲渡海收復國土。多斯拉克人未開化生活的描寫令人大開眼界,慶典上司空見慣high過頭的互相砍殺和任意交配;懷孕的丹妮莉絲必須在眾人眼中啃下一整顆血淋淋的馬心來祈求腹中胎兒的強壯;前朝王子韋賽利斯被燒熔的黃金從頭頂淋下的加冕王冠;當然還有最神奇的浴火重生:

「當火焰終於熄滅,地面冷卻之後,喬拉.莫爾蒙爵士在一片灰燼中找到她,周圍都是焦炭和餘燼,還有燒焦的男人、女人與馬的骨頭。她渾身赤裸,為煤灰所覆蓋,衣裳被燒成灰燼,美麗的頭髮也焚燒殆盡......但她卻安然無恙。那隻乳白和金黃色相間的龍正吸吮著她的左乳,青銅和碧綠色的那隻吸著右乳,她雙手環抱著牠們,黑紅相間的那隻龍垂掛在她肩頭,長長的脖子纏繞在她下巴下方。她看到喬拉,便抬起頭,睜大亮紅如炭的眼睛看著他。」


同時艾德.史塔克私生子瓊恩在守夜人軍團完成訓練正式宣誓成為黑衣人。守夜人身負邊境防守的重責大任,不婚不生之外,也絶不參與境內的戰爭,不管奪權侵略保衛反擊是否涉及自己的親人,都必須保持中立,不能違背誓約前往協助。聽來不近情理,但了解守夜人若不是被放逐的貴族,就是私生子、強盜、小偷、強姦犯等社會邊緣人,何苦要參與他們永遠不會被平反的戰爭呢?誰當國王都一樣,他們的責任和榮譽來自絶境長城。但對於情深意重的瓊恩卻是兩難,獲悉父親遇害兄長領兵出戰,誓約即被拋在腦後,冒死也要回到親人身邊為父復仇。


作者對角色際遇的安排,沒有單線直走那麼簡單,意想不到的變化迫使人陷入兩難的抉擇。這種人性的考驗也絕沒有阿Q式一廂情願的結果。在亂世中妥協與自我犧牲從來不是歌頌的美德,生命像一片樹葉等待掉落。英雄不長久,小人留千年,中外古今皆然。

我喜歡守夜人司令莫爾蒙公爵在宣誓典禮上說的話:

「你們來時為法律所不容,盜獵者、強姦犯、欠債人、殺人犯、以及小偷。你們來時尚為孩童,你們來時孤身一人,身負手銬腳鐐,既無友朋,更無榮譽。你們來時或為顯貴,或赤貧如洗。你們或來自豪門望族,或僅有私生子之名,甚或無名無姓,這都不重要。過去一筆勾消,在長城之上,我們都是一家人。
今天傍晚,當太陽西沉,我們面對低垂夜幕之時,你們將宣誓。從那一刻起,你們便是宣誓效命的守夜人弟兄。你們的罪名將被洗清,債務勾消,同樣地,你們必須抹去從前的家族忠誠,抛開舊時仇恨,忘卻過往的錯誤和情愛,你們在此重獲新生。
守夜人為王國效命,不為國王或貴族,也不為特定家族的榮譽,不為財富,不為光榮,不為女人情愛,而是為了王國及其所有子民。守夜人不娶妻、不生子,我們以責任為妻,以榮譽為妾,而你們將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若我曾因這番話而感動,聯想到若是所有犯罪之人,可以有一個自省的地方自新的機會來贖罪,給他所失去的責任及榮譽,藉此喚起良知。從而改過而成為一個有用之人,是否會更好?但這畢竟是單純的想法,人性複雜程度不是一般可以理解。就,只是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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